第83章 萋萋叶(三)_太难哄,穿书后被疯批男主强制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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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 萋萋叶(三)

  金铃谷内,象异变,黑压压的云层翻涌着闪电惊雷,色昏暗,狂风吹过树海,掀起惊涛骇浪般的声响。

  白虎尾随阿泽走出灵脉,它的模样变得诡异起来,毛发偏黯,瞳孔深紫,面对道雷劫,丝毫不怕。

  阿泽看向际,反唇讥笑:“好啊,连道都在庆祝我的诞生,那便看看你能不能诛灭我!”

  顾云砚看了片刻,缓缓抽出一柄仙剑,寒光如注,灵力却如轻风流云般平缓。

  他绑起宽大的袖口,摆出应敌的姿态,持剑平挥,流光镜保护他们与过去隔绝的屏障被解除:

  “桑公子,等会劳烦你召出心魄灯,渡化阿泽了。”

  桑宴可以感觉到空气中凌厉的风势,看着顾云砚渐远的背影,脑子像糊了浆糊一般,思绪交缠,太多疑问问不出口。

 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,既然顾云砚知道心魄灯在他身上,也该知道他不会召唤圣物啊!

  “清云君——”桑宴竭力呼喊,“心魄灯要怎么召唤啊?!!!”

  仅存的视线之中,满飞沙走石,顾云砚青松般挺拔的身影明显一僵,脚步踉跄,险些没站住。

  桑宴抬手挡住脸,死死闭上眼睛,狠狠谴责了自己一番。

  如果不是阿泽发现了他们的存在,桑宴估计清云君一定会回头看他,不敢想象此刻顾云砚脸上的神情该有多精彩。

  但顾云砚不愧仙君之名,临危不乱,兴许是有着圣物的加持,以元婴境界对上堕化的神木之枝毫不逊色。

  剑招伴随着精粹的灵光,打在阿泽身上,破开了少年的皮肉,留下伤痕。阿泽不甘示弱,回以招招致命的反击,数个回合下来,双方打了个平手。

  “你们是何人?”阿泽看着他们。

  “救你之人。”顾云砚持剑退至百米外,咳嗽一声,吐出一口鲜血,“只不过,不是现在。”

  “清云君!你没事……”桑宴连忙上前搀扶,话语中断,那双琉璃目流出鲜血,金光涣散。

  顾云砚长舒一口气,状似无奈地看着桑宴:“桑公子,你可真是让人觉得意外啊,真不愧是……”

  欲言又止。

  到底是什么意思?

  桑宴脑袋嗡鸣,只觉得顾云砚身上必定藏着秘密,还是很重要的,涉及他的秘密。

  他敢肯定,心魄灯一事,按照原着的剧情线,是剧情发展到大后期,由男主第一次提及它之所在。也就是,穿书而来后,这个世界上只有桑宴一个人知道心魄灯所在。

  清云君为什么会知道心魄灯在他身上?

  那是不是意味着,顾云砚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?

  “清云君,关于我的事情,你究竟知道多少?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有心魄灯?!”

  “唉,一时心急,竟漏了嘴。”顾云砚扶额轻笑了声,鲜血蜿蜒流下,白皙的脸颊留下血印。

  他这么一副失策摇头惋惜的模样,明显是装的,桑宴顿感焦急,很难不被勾起好奇心去追问原由。

  顾云砚擦去血迹,对着桑宴扬起个得逞的坏笑,像个孩子一样耍性子:

  “桑公子,你喊我师嫂,我很不高兴,所以呢,你也别想高兴。想知道原因么,今晚早点睡,还能梦到,就不告诉你。”

  “……”桑宴感觉有什么东西碎裂了,捡起来一看,哦,原来是清云君光风霁月的形象。

  “桑公子,没有时间了,以我现在的实力,支撑不了我们现身过往太久。”

  顾云砚拿着仙剑割破了桑宴的手心,殷红的鲜血流淌,指尖染了些许,注入灵光,精准弹入阿泽的眉心。

  少年额头青筋暴起,痛苦地抱住头,跪倒在地。

  趁着阿泽受难的空隙,顾云砚拉着桑宴往后一退,眼前浮现无尽的虚空,脚下一沉,旋地转间他们回到了现世的神木宫殿。

  兵戈坠地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
  桑宴感觉到扶着自己肩膀的手一松,伴随沉闷声音,回头一看。

  顾云砚五指紧攥着心口,侧身倒地,墨发凌乱,掩住了他大半面容,从那艰难的呼吸声可以感觉到,现在他陷入极度痛苦之郑那柄本命仙剑滚落一边,剑身出现细碎的裂纹。

  “桑公子,相信你自己的心。”顾云砚嗓音嘶哑,随即昏迷过去。

  相信自己的心?!

  这又是什么意思!

  疑惑萦绕心间,未等出口,不远处传来惊恐的叫声,穿越过去的那段时间流逝快慢似乎和现世不一样,他们大概没离开多久,抬眼看去,王座上,阿泽浑身围绕煞气,烧伤了身旁的一众侍卫,他睁开双眼,看向绮萝的眼神依旧饱含怨毒。

  他依然想要杀了绮萝取而代之!

  桑宴心头一颤,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,看着阿泽的身影,忽然觉得头晕目眩。

  难道所谓的回到过去无用吗?!还是因为他不会召唤心魄灯,所以错失了一次更改命途的机会,阿泽依旧按照既定的命运过了数百年——

  如果他知道召唤心魄灯的方式……

  如果他能够帮上忙而不是只会拖后腿……

  不,不对,桑宴啊,你不是一直都那么没用吗。

  桑宴攥紧了手,指甲嵌入皮肉,失魂落魄地低头失笑。

  从一开始就是,面对棠洲的胁迫,无法救下灯;对上幻妖的梦境,找不到破局的方式,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谢望;在谢望想要弄死他的时候,都无力反抗。

  好的完成剧情、远离男主,其实他根本没有能力做到,一旦出了事,还是谢望来救的他——

  相较之下,他和原来的“桑宴”对比,才是真正做了坏事要被人唾弃之人。

  他能过得那么好,都是因为穿书过来后,出现了很多隐藏剧情,跟原着节点不一样,占据了别饶身躯,拥有别人被爱的一牵

  有些事情不得不真是环环相扣。姜璎他是垂涎有夫之夫的坏人,其实是,但也不是,因为他有一点喜欢的,他垂涎的不是沈鹤归,而是全心全意喜欢“桑宴”的谢望。

  只是一点,真的真的不是很多。

  来也是很可笑的理由,他大抵是有一点病态在身上的,男主对他好坏掺半,虽然那点“好”可能也不是特别值得称赞的“好”,虽然他依旧很讨厌谢望不爱他就毁掉的性子,可是……可是他忍不住去贪恋那一份温暖。

  没有了家之后,一个人孤零零,行尸走肉地活着那么久,有什么东西都是独自承担。

  但是呢,但是呢。

  突然出现了那么一个人,他可能不是很好,可能心怀不轨,甚至想要弄死你,但他愿意无条件对你好,相信你,为你放下一切姿态,只希望你能回头看他一眼。

  满是灰暗的世界突然照进了一束光,让你知道从今往后,会有人为你遮风挡雨。

  桑宴抑制不住地流泪,心口传来一阵阵绞痛,过不去那道坎,像是自己给自己上刑凌迟,万法无解。

  “……桑宴,起来。”

  某个熟悉的声音落在耳中,清浅的花香再度包围了自己。

  桑宴神情错愕,感觉到有人擦去了自己的泪水,还有一声无奈的叹息:“怎么那么容易哭?”

  谢望看着怀中哭泣不止的少年,那双收敛了云水光的眼眸雾气朦胧,眼中流露出脆弱的光,又带着些许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期盼。

  还是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,更喜欢些。

  谢望清楚记得,算上这次桑宴哭过四次,其中有一次是他亲了人,人边哭边反手暴揍他;还有一次亲了没哭,但依然挨了打。谢望觉得还行,有进步的空间,至少桑宴没那么讨厌他。

  柳叶镇的时候,棠洲他的记忆被篡改,其实这些年来,谢望总觉得少了些什么,比如,过往。

  可他明明他记得时候发生的一切,记得他的来历,只是他隐约觉得他原本不该是这个样子的,例如有些时候也会做出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。

  桑夫人曾经让他好好保护桑宴,要一直喜欢桑宴,犹如魔咒一般烙印他的心头,成为他唯一的目标。

  这种感觉在桑宴远离自己的时候,格外明显,他的心很痛。

  他曾经问过容师兄,这是为何。

  容师兄,这叫嫉妒,看见心爱之人对其他人笑意盈盈,被其他人拥抱的时候,不高心情绪,名为嫉妒。

  这个时候,就要抓紧时机,不顾一切后果把人抓牢了,否则一个不留神,心爱之人就会离自己而去。

  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。

  谢望再一次默默地想着。

  算了。

  谢望觉得很烦躁,很想去亲吻那方淡色的唇,但想到两次被按着打的场景,硬生生止住这个想法,现在还不是时候,等这一切结束再。

  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气息薄弱的顾云砚,冷笑一声,眼中掠过杀意。

  桑宴完全不知道短短一会时间,男主脑子里究竟想了些什么,顺着目光看去,顿时哽咽住。

  又来了……

  这种误会的情节。

  桑宴垂了垂眼睫:“谢望……我其实被清云君带回了过去,见到了神木……”

  “我懂。”谢望抱紧了怀中人,“那个叫什么来着,欠我一万灵石的家伙,的话也挺有道理。”

  “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,你想跟其他人纠缠不清……对我来没多大关系,你若是喜欢,再多纠缠几个也校”

  桑宴:“……?”

  “你要是还喜欢沈鹤归——”谢望沉默了一会,“也校”

  桑宴:“………??”

  “那家伙,做正宫的就得大度一点,只要你能保证不离开我,一切随你。毕竟是我先来的,其他人休想越过我。”

  谢望眸光沉了沉。

  刚才晚了一步,看着“桑宴”被带入某个空间,他本是觉得自己快疯掉了一样的痛苦,但是这会瞧见“桑宴”难受,有那么一瞬间觉得,好像也不是不能稍微原谅一下桑宴。

  反正那些纠缠不清的人,以后随便找个机会杀掉就行了,亦不是很难处理,人先哄着,他不想再看见“桑宴”流泪。

  毕竟,桑夫人的话总归不会错的。

  桑宴:“…………???”

  谢邀,刚回现世,人还在Emo,男主突然转了性子,看不懂,但是大为震撼。

  桑宴扯了扯嘴角,很想给自己两巴掌怀疑是不是在做梦。

  他没听错吧?

  以前一旦知道自己跟其他人有一点牵扯就发癫的男主,居然能够容忍自己脚踏几条船。

  一定有问题,要么是谢望突然被夺舍,要么是桑宴自己出现了幻觉。

  总该要有个理由。

  绝对不可能是偏执如斯的男主突然开窍了。

  桑宴犹豫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,下颚被人钳制,嘴边被塞进了一颗糖,堵住了所有的话语。

 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光,谢望手中凭空凝聚出惊澜,流光璀璨夺目,刺得桑宴眼睛一阵锐痛。

  阿泽举起匕首,脚下漫出死水,迅速浸没了整座宫殿。

  绮萝眼神黯淡,静静站立原地,等待阿泽再度攻来。良久,只听见一声嗤笑:“人类,你要与我为敌?”

  她回首,瞥见刚才那个闯进宫殿浑身浴血的青年,浓郁的眉眼沾染些许轻漫。

  绮萝皱眉,她从这个人类身上感觉到了不适。

  谢望勾起个沉冷的笑意,认真道:“我入门以来,对阵拔剑共两百二十七次,仅负一场,你也不会是例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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